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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中国钾盐缺口

    中国有56%的耕地需要“补钾”,总体上越往东南越严重,闽、湘、鄂、粤、海南以及江淮地区土壤钾含量都十分稀少,高效钾含量只有新疆、关中农业区的二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2023年,中国钾盐缺口68%,需进口1000多万吨,而由于钾的高度垄断,进口选项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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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井物产的情报网

    微软的情报系统对企业经营的贡献率大约是17%左右,而三井这种贸易财团则是以信息为最终的经济效益,其情报就是整个公司的命脉。作为民间研究机构,从研究的深度、广度和企业接受程度来看,比政府研究机构更有效率。其成果被日本企业界认为是经济变化的风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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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为什么盒装奶是950毫升?

    国内的一些牛奶包装沿用了美国的可折叠屋顶式纸盒设计,用的模具一样,那标注的容量也跟别人一样,取近似值950毫升。制造商在保持包装大小和价格不变的情况下,稍微减少产品的体积。这可以帮助公司在生产成本上升时控制开支,而不会显著提高零售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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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个县城与打火机

    12道工序、32个零配件、15项测试标准……制造出1元打火机。全球一年销售200亿只,约七成来自中国湖南邵东。这里年产打火机150亿只,远销120个国家和地区,串起来能绕地球20圈。在邵东,平均每1分钟就有2.8万个打火机下线,其打火机生产技术也在不断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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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生的俄罗斯农业

    2002年俄出台《农业用土地流通法》后,一系列法律让农用土地流通得以明确、透明地进行,保证了农业政策的稳定性。2007年对农业发展做出规划,实行农业保护政策和农产品价格调控政策,对农作物保险费实施补贴。次年俄罗斯农业从粮食净进口国转变为粮食净出口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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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印度,用糊糊驯服味蕾

    谷物的富余,让印度不怕浪费粮食,人们发现,面粉和米粉作为糊糊的增稠剂,质地更浓郁粘稠、香料与食材融合度更好,且可以保温和解腻,缓解糊油脂和肉类的油腻感。原本粗劣的糊糊,在不断融合的过程中,越来越能驯服各种各样的食材,并形成另一条美食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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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拜耳伤痕

    买下孟山都,彻底改变了拜耳的发展轨迹。拜耳最大的三项并购是2006年以199.5亿美元的价格收购先灵公司,2014年以142亿美元收购默沙东的OTC业务,以及2016-2018年间以630亿美元收购孟山都。前两项并购起码还增强了拜耳的制药业务竞争力,最糟糕的是对孟山都的收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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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球家族办公室现状

    只有少数家族办公室将注意力放在促进家族团结和长期稳定上。在职能专业化方面,投资管理进展最为显著,而其他职能专业化水平则存在差异。家族本身的专业化水平也呈现出类似的情况。许多家族和家族办公室都缺乏领导人接班规划,并且未为下一代制定教育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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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本地理标志保护制度

    长期以来,日本对地理标志的保护,都是通过《反不正当竞争法》《商标法》等法律提供的被动保护。2014年日本颁布GI法。该部专门法对地理标志的保护进入主动保护阶段。该法能制定实施,除了促进农林水产等产业发展、保护消费者利益外,与欧盟谈判也是重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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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全球产业链演化历程

    技术演进、竞争优势和风险环境是推动全球产业链发展的三股主要力量。技术演进是产业链结构变化的基础。在不同时期,三股力量以不同形式共同塑造全球产业链格局。在当前,三者分别对应着绿色化、效率性和安全性,使产业链呈现绿色化与多国多中心化的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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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游戏行业的肉与汤

    AI会不会彻底改变这个行业,“不好说”,“AI原生游戏大概率不会是我们先搞出来,可能是哪个做AI的实验室先做出来,然后其他人会在他们的基础上往下走,”卢竑岩表示,目前还没有看到离实用特别接近的科研成果,“但也很难说,会不会突然有爆发性地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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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890年到2013年的123年中,有28年下跌,95年上涨。其中跌得最深的是2008年,跌幅达18%。连续下跌达到5年的只有两次,第一次是1929-1933年累积跌幅达26%;2006-2011年累积跌幅达33%。在过去的123年中,美国房价平均增长率为3.07%,CPI 通胀率为2.82%。在扣除通胀率后,房价就基本不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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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枢纽城市之争

    超级承运人与枢纽机场相辅相成,带来大量客流、物流,从而拉动当地经济发展。无论是超级承运人,还是枢纽机场,都强调“集中”,如达美航空在亚特兰大份额超过80%,堪称“堡垒枢纽”。而中国目前有57家航司,三大航在北上广基地份额都仅在40%-50%之间,市场份额较为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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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评人士说,波音公司把安全当成了利润的牺牲品。”这样做是为了让波音的运营更像一家企业,而不是一家伟大的工程公司。波音的确是一家伟大的工程公司,但人们投资一家公司是因为他们想赚钱。”今天的波音既不是一家伟大的工程公司,也不是一个好的投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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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计算机产业史

    本文从1946年第一台计算机ENIAC发明开始,阐述计算机作为不同效用工具为人所用。从科学计算、数据处理、适时控制,到线上社交、个人玩乐、办公效率、图形工具,再到内容平台、互联网与云计算时代,最后计算机已经融入到我们生活方方面面,无处不在。

    互联网之所以能够大而统一,发挥最大网络效应,与其去中心化的基础定位有很大关系:数据包发送方式和发送内容无关,任何设备都可以加入互联网,唯一中心化的域名管理机构获得了独立且非营利地位,互联网治理更多依赖社交机制,而不是靠特定机构来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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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企业到墨西哥以前,目光紧盯着美国,到墨西哥后却发现了许多新机会。同时到了墨西哥后,它们惊觉,中国经验失灵了。不同于过去从欧美日企业到亚洲四小龙再到中国,再从中国到东南亚的产业转移,中资企业到墨西哥是一场大国博弈背景下的应变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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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像研究人类一样研究ChatGPT

    一篇有关“机器心理”的预印本。他在其中提出,把LLM当作一个人类对象来对话,可以揭示底层简单的计算之中产生的复杂行为。Google的研究引入“思维链提示”,来描述一种让LLM展示“想法”的做法,会让模型按相似的流程行事。它会输出思维链,这么做更可能获得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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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亚电网互联问题上,欧盟和俄罗斯等传统“电力中心”依然重要,新“中心”如中国、印度、土耳其、伊朗等也在崛起。随着技术发展,电网容易受外部力量影响,美国也在不断尝试渗透。电网联通可以建立包容、平等、开放的政治空间;同时,也可以成为政治制度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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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北京与“繁华”

    相比窄路,大宽马路大街区反而才堵车。小尺度的交叉口信号相位少、周期短,可使清空距离和损失时间变短。北京“宽马路、疏路网”,与东京、纽约、香港“窄马路、密路网”,后者利于微循环打通,利于商业繁荣。另外,不是街区制,三百万以上人口就会爆发城市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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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本基金业萧条30年后

    90年代初至今,日本基金行业直面“失去的30年”。但仍实现一定程度结构性发展:当资金逃离权益市场,通过出海等方式拥抱固收业务、后开发养老金投资、逐月决算基金等特殊业态,头部机构又依托日本央行购买ETF扩表等,在被动产品上做大规模,最终铸成今日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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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佶(华东师范大学传播学院);源自:《秘书》2018年第2期《译“龙”为“dragon”:中国形象对外传播的一个败笔》;转自“学习俱乐部”2022.01

中国人自称“龙的传人”,龙也是中国在国际社会的主要象征物。但是“龙”往往被译为“dragon”,与欧洲神话中象征恶魔的虚构动物同名。本文介绍了译龙问题的历史和现状。至少从十三世纪开始,“龙”被翻译成外文,有dragonserpent这样的意译,也有loungloong这样的音译。早在十九世纪,即有外国人认识到龙不应该译为dragon1980年代开始,国内学者也开始指出两者截然不同。2005年龙落选北京奥运会吉祥物、2006的“弃龙风波”,使译龙问题进入公众视野。但是,对外传播圈的主流专家学者至今仍然坚持译龙为dragon。译龙问题事关国家形象,我们应该重视并解决好这一问题。

2017118日,中国领导人陪同来访的美国总统游览故宫,其间向客人介绍了中国文化,并说“我们叫龙的传人”。随行女翻译、外交部翻译司英文处参赞兼处长将“龙的传人”译为“people going down from dragon”,中国环球电视网和新华社等中国官方新闻机构在报道时改为“descendants of the dragon”。

英文单词dragon及其它在其它语种中的对应词本来指欧洲神话中的一种虚构动物,庞大,凶悍,外形如巨蜥,长有巨大的蝙蝠肉翅,会飞行,要吃人,还喜欢喷火攻击。它的象征意义非常负面,在东亚以外全世界广大地区都被视为邪恶的象征。

在外国传媒中,杜拉更(dragon)这一欧洲神话动物一直被用来象征各种坏人坏事。特朗普自己在竞选总统的过程中,被敌对方描绘为杜拉更;而他的支持者则把他反对的事物,例如PCPolitical Correctness,政治正确)等等,描绘为杜拉更,把特朗普描绘为杀死杜拉更的古代英雄(图1)。

https://x0.ifengimg.com/ucms/2022_03/E842D57CF4601DB642B228B0AA756C4DCC09977F_size93_w950_h475.jpg

1漫画:Trump the Dragon Slayer(特朗普:杜拉更杀手)。作者:PaulSnover2015826日。

 

因此,把“龙”译为“dragon”是非常错误的,在外国人看来,这是中国人在自称恶魔。

中国已经摆脱了“挨打”和“挨饿”的局面,正在致力于解决“挨骂”问题。但是译龙为dragon是在自己找骂,为反华势力妖魔化中国提供了便利条件,抵消了中国外宣工作的部分成果,妨碍了中国“一带一路”等对外工作的顺利开展。因此,应该早日纠正“龙”的错误译法。

笔者于2005年起涉足译龙问题,进行了长期的研究,收集了大量资料,在学界内外进行了广泛的交流。下面,笔者简单介绍一下译龙问题的历史和现状,以及自己的研究情况。

 

一、至少从十三世纪开始,外国人开始翻译“龙”字

 

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所副研究员李奭学的学生林虹秀提供的材料表明,在马可·波罗的东方游记中,作者即已经把元朝宫殿里装饰的龙称为dragon

笔者查到的最早资料是书籍Le Livre de Marco Polo(马可波罗的书)。书名页上注明:1298年由他口授,由Rusticien用法文记录,1865年出版。书中第268页写有这样的句子:“Encore y a pourtrais: dragons, bestes, oiseaux, chevaliers…”。书中对pourtrais一词的注释是Figurès, peints。因此这句话的意思是“还有很多画像:龙、野兽、鸟、武士……”。

在引言部分CXXXIV页,dragon一词还用于河流汉语名称音译的注释:Quelques jours après on franchit le fleuve Loung-ko (aux os de dragons)(几天后,你会越过龙骨河)。

林虹秀认为中国的龙和西方的杜拉更(dragon)在外形特征指标方面有一半以上是相似的,这导致了西方人译龙为dragon。笔者认为元朝军队的强大和残暴,可能也是其皇家专用符号龙被称为dragon的原因之一。

但是李奭学认为目前看到的马可波罗游记都不是原文,现有版本真伪难辨。另一方面,马可波罗可能把元朝宫殿里的龙误以为蟒蛇,进而称之为drago。他考证出1322年来中国的方济会士鄂图瑞克(Odoric of Friuli)用拉丁文serpens(蛇)称元朝宫殿里的龙。

笔者在鄂图瑞克1891年版的法文版《亚洲游记》(Les Voyages en Asie)的第368页上看到相同内容处使用了serpent。但是作者在第329页描述《山海经》一书时,使用了dragon一词:“dont tous les travaux sont intéressants, a extraitdu fameux livre des Montagnes et des Mers, le Chan-ha.-king, des parties fortcurieuses dans lesquelles nous retrouvons précisémentquelques monstres à figure humaine: Le Kou qui a la figure d'un homme et le corps d'undragon;......”(所有这些作品都很有趣,它们选自著名的、描绘山和海的书:《山海经》。我们发现其中有一种长着人脸的怪物,非常有趣,例如“鼓”有着人脸和龙的身体;……)作者还为这段描述配了《山海经》里的插图。看来鄂图瑞克在描述蟒蛇状身体的龙时使用serpent一词,而在描述麒麟状(或蜥蜴状)身体的龙时,使用dragon一词。

鄂图瑞克在《亚洲游记》第194195页上写道:“En Chine, il existe une légende qui dit queles esturgeons remontent tous les ans le fleuve jaune à la troisième lune etque ceux qui réussissent à franchir les rapides de Loung Men, sont transformés en dragons(Loung).”(在中国有一个传说:鲟鱼每年三月回到黄河,那些跳过“龙门”处激流者,就能够变成龙。)他讲的这个传说显然就是“鲤鱼跳龙门”。此处的“鲟鱼”应该是“鲤鱼”的代称,因为当时欧洲还没有鲤鱼。原文中的Loung即是作者对“龙”的音译。

1583年出版的《葡汉辞典》(Dicionário Português-Chinês)把“龙”译为bicha-serpens(林虹秀汉译为“似蛇之大虫”),把“蛟”译为葡萄牙文drago,即拉丁音里的dracō或英语中的dragon。一般认为该辞典由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Matteo Ricci)和罗明坚(Michele Ruggieri)编撰,但学界对此存有异议,此辞书的影响也非常有限。

利玛窦的继任者、意大利人龙华民(Nicholas Longobardi)在1602年左右汉译《圣若撒法始末》时,将其中的dracō译为“毒龙”或“猛龙”。李奭学认为:“‘蛟’或‘龙’字的欧译或‘dracō’的中译,可能因此便在历史上正式定调。”

1635年,耶稣会士曾德昭(Alvaro Semedo)用葡萄牙文撰写《大中国志》一书。书中用利玛窦和罗明坚翻译“蛟”的葡文dragào转译《封禅书》中黄帝所乘之龙。也就是说,曾德昭没有区分“龙”和“蛟”。

1815年前后,英国传教士马礼逊(Robert Morrison)以中文全译《圣经》,为此他在澳门编出了译经的副产品,即史上第一部《华英字典》,而其中“龙”字根据龙华民的译法译为拉丁文的dracō,然后再译为英文dragon。由于马礼逊的影响很大,此后的人都使用这一译法。终于,中国龙和欧洲的杜拉更被混为一谈。

在此前一年,即1814年,英国传教士马希曼(Joshua Marshman)出版了《Elements of Chinese Grammar,中国言法》一书,其中把“龙”注音为loong。笔者检索时还发现,在1817年出版的一本英国外交官中国游记中写有“the Loong-wang-Miao, or temple of the Dragon King”,这显然是在分别音译和意译“龙王庙”。从那时起,loong这一音译法一直延续至今,例如1940年代上海出品的龙凤牌香烟的英文名是“Loong Voong Cigaratte”;海外华人姓名中的“龙”字也这样音译,武术明星李小龙的外文名之一是Lee Siu Loong

从以上考证结果可以看出,在元朝时,“龙”可能就已经被人们译为dragon,至少和serpent并用。后来《葡汉辞典》的编纂者试图区分“龙”和“蛟”,但是没有发生作用,于是译“龙”为dragon的做法一直延续至今。

笔者认为,追究到底是谁第一个把龙和dragon互译,没有什么意义。历史和文化是错综复杂的,龙的作用和象征意义本身也在不断变化。在封建时代,龙是皇家的专用符号,象征统治和权力;今天的平民百姓则可以随意使用,表达喜庆的心情和良好的愿望,象征中国及其文化。文字的作用是准确简洁地表达事物在当下的内涵。因此,根据龙现在的情况认为前人译错了,是过度苛求他们了;另一方面,认为前人这样译了,后人就不能改变,也是错误的。

以上考证工作的最大收获是:发现外国人在用dragonserpent等意译龙的同时,至少在十三世纪就已经在用loung音译“龙”这个字,至少从十九世纪初开始用loong为“龙”字注音并这样音译“龙”字。可见音译“龙”字并非什么神秘的、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不是到了近年才被一部分中国人发明出来的译龙方法。实际上外国人音译他国特有事物名称是一个很司空见惯的现象。

 

二、至少从十九世纪开始,有外国人认识到龙和杜拉更有显著差别

 

1882年,在中国邵武工作的美国牧师沃克(J. E. Walker)发表了一篇文章:“Pagoda, Loong and Foong-Shooy”(宝塔,龙和风水)。他写道:“The loong or dragon, as it is commonly translated, is to the Chinese nation allthat the eagle is to us, and a great deal more. It is a mysterious, fabulouscreature in many respects like the dragon of western fables, but far surpassingit. Not only supernatural, but almost divine qualities are attributed to it.”(龙通常被译为dragon,它对中华民族的意义就和鹰对我们的意义完全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它是一种神秘的、巨大的生物,在很多方面和西方神话中的杜拉更相似,但远远优于杜拉更。它不仅是超自然的,而且还被赋予了近乎神圣的特质。)

1923年,上海的商务印书馆出版了一本英文小册子(全书正文仅六十六页),书名为“The Chinese Dragon,龙”,指出中国的龙和欧洲的杜拉更存在本质的差别。书中写道:“We do not know who first attached the English name"dragon" to the Chinese conception "lung," but it is hardlyfair to the Oriental ruler of the sea to be branded with the stigma whichaccompanies the English designation. ...... The dragon of the Chinese differsfrom the generally accepted Western idea in three striking particulars: inappearance, in disposition, and in the regard in which it is held.”(我们不知道谁第一个把英语名称dragon附加于中国的“龙”身上,但对于这一东方的海洋统治者来说,把和这个英语名称联系在一起的污名贴在它身上,是很不公平的。……。中国的龙和西方人熟悉的杜拉更有三个显著的不同之处:外形,性情,人们对它们的态度。)

1931212日,牛津大学汉语教授William Edward Soothill(中文名“苏慧廉”)牧师在英国皇家亚洲文化协会(Royal Asiatic Society)做了一场报告,他说:“...... Again, in China, it is always beneficent, while the dragon ofthe west, for the most part, has been considered as maleficent, injuring thepeople, stealing princesses, and calling forth the heroism of, say, an St.George, for its destruction.”(……。另一方面,在中国,龙总是行善的,而西方的杜拉更在大部分地区被认为是有害的,伤害人民,偷走公主,使英雄们例如圣乔治去杀死它们。)

 

三、至少从1987年开始,国内学者指出龙和dragon不宜互译

 

1987年,翻译家吕炳洪教授撰文指出:“在中国文化中,‘龙’代表皇帝,象征高贵。民间有龙船、龙灯。‘龙凤呈祥’,龙象征吉祥。我国有许多与龙有关的传说和比喻,中华民族是‘龙的传人’。例如:‘他在县里是条龙,到了省里成了条虫’。这里,‘龙’比喻威风权威。但在英语中龙(dragon)则表示凶暴(violent, combative, formidable, baneful)。如果说‘Hiswife is a dragon,’这个隐喻就有很不客气的贬义了。”

1988年,时为哈佛大学博士研究生的阎云翔撰文说:“笔者一向坚持认为中国的龙既不是西方的毒龙(dragon),也不是印度的那伽(naga),三种神异动物不可混为一谈,也不宜采用一个名称互译(如汉译佛经将naga译作龙,不少英文著作将龙译作dragon)。”

1991年,资深英语专家葛传槼指出:“dragon这个词用于人是‘可怕的人’,不是‘可敬的人’,所以to hope (that) one's son will become a dragon是‘望子成凶’,不是‘望子成龙’。”“无论如何,由汉译英,如‘人中龙’、‘龙蟠凤逸’等成语中的‘龙’都不可译作dragon。”

1992年,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林大津指出:“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使用不同的参考系统,在理解某一词语时总是以此为参照,因此结果往往不同。……。又比如,dragon(龙)在我们着来是神圣的象征。但在西方人眼里往往是罪恶的化身。这方面的例子还可以举出很多。”

1993年,外交学院英语系教授范守义在文章中写道:“但是有时也会出现虽有对等词,然而其外延及内涵并不完全一致的现象,如God/上帝(原义为天帝)或dragon/龙,或一些哲学、文体学等概念。这就构成误解的一个重要因素。”

 

四、2005年,龙落选北京奥运会吉祥物,促使人们普遍关注译龙问题

 

20051111日,北京奥运会评选吉祥物结果揭晓,原来呼声最高的龙落选。奥运会组织委员会的解释是:“龙在世界各地有着不同的理解,因此不宜作为奥运会的吉祥物。”“龙的形象在东西方存在差异”;“西方人眼中的龙和我们所引以自豪的情感寄托是不相吻合的,容易产生误解。”

奥运会是世界瞩目的全球性盛会,是宣传中国文化的最好机会,而龙是中国文化最重要的象征物。龙落选奥运会吉祥物使人们认识到译龙问题不是一件小事。

112日,中国太平洋学会和中国文化管理学会在北京举行“中国形象?龙的正名”学术艺术交流活动。活动组织者指出:“西方的龙‘dragon’是‘恶龙’,是凶恶,残暴势力的象征。长期以来西方世界一直把‘中国龙’翻译成‘the Chinese dragon’,在各个领域的西方文化作品中,‘中国龙’一直和‘黄祸’和‘恶势力’联系在一起,经常被误读和丑化。活动建议以汉语拼音‘long’作为对中国龙的标准翻译。”

笔者考虑到long在英语中是个常用词,已经有很多含义了,不宜再作为龙的英文译名,于是建议把龙改译为Loong。西安龙凤文化学者庞进也撰文提出译龙为Loong。笔者后来搜索发现,台湾学者蒙天祥于2004年已经撰文呼吁把龙译为Loong。中国国家标准于2012年起允许使用字母代表声调符号,例如“陕西”被译为Shaanxi,以区别于“山西”(Shanxi)。所以,Loong这一译法是完全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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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124日,上海《新闻晨报》发表了“中国形象标志可能不再是‘龙’”一文,副标题是“包括‘龙’在内的一些形象标志容易被误解”,报道了上海外国语大学教授吴友富的建议:因为“龙”的英文“Dragon”在西方世界被认为是一种充满霸气和进攻性的庞然大物,所以应该“重新建构中国国家形象品牌”。

吴教授的建议被理解为“弃龙”,引发了公众的强烈反弹,随即,围绕龙的废存问题全国爆发了激烈的辩论。在此过程中,重新译龙的建议被认为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思路,译龙问题首次走出学界范围,成为公众话题。

8日,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节目“时空调查:要不要给龙正洋名?”介绍了译龙为Loong的建议。12日,人民日报在“该如何称呼你,中国龙”一文中也报道了这一建议。14日,美联社进行了报道,随后CNNChina Daily(中国日报)做了转发。

20071012日,首届中华龙文化兰州论坛召开,并发布了《首届中华龙文化兰州论坛宣言》,指出:“中华龙与西方dragon完全不同。中华龙形象神奇,主要象征正义与吉祥;西方dragon外貌丑陋,主要代表邪恶与祸祟。应将龙英译为loong以示区别。”

20153月两会在京召开,全国政协委员岳崇提交《关于纠正龙与dragon翻译错误的提案》。20163月两会上,岳崇再次递交提案,呼吁译龙为Loong,全国人大代表王军也提出了相同的建议。2017年两会期间,岳崇第三次提交同样的提案。

与此同时,很多企业和管理部门开始译龙为Loong

“龙芯”是中国科学院计算所自主研发的通用CPU(中央微处理器)集成电路芯片,原来的英文名是Godson200611月改为Loongson

20081月,腾仁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推出网络游戏“龙”,其英文名为Loong

浙江长龙航空有限公司成立于20114月,其英文名是Zhejiang Loong Airlines Co., Ltd.。外国人经常把“长”(long)写成loong,因此,Loong本身也有“长”的含义,“长龙航空”译为Loong Air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双关语。

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出产的“翼龙”多用途侦察攻击无人机于20116月在巴黎航展上展出。该机名字“翼龙”的外文名是Wing Loong

20175月,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频道节目中心等单位联合摄制的电影《龙之战》的海报公布,其英文片名是The War of Loong

很多个人也开始这样译龙,例如将Loong用于自己的网络昵称,将其和其它字母或词汇组合后注册域名。

已经建立了Loong词条的网上英汉词典有:爱词霸在线词典(www.iciba.com),海词词典(www.dict.cn),n词酷(www.nciku.cn),百度百科(www.baike.baidu.com),里氏词典(www.dict.li)。已经建立了Loong词条的网上英英词典有Urban DictionaryWikipedia(维基百科)也收入了Loong,指向条目Chinese dragonThe Free Dictionary也采取了同样的处理方法。

在龙逐渐被音译的同时,有关部门或单位也把其它一些中国文化负载词改为音译。20092月,中国国家体育总局正式发文:“为促进该项目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和推广,现同意将‘中国象棋’项目名称更改为‘象棋’,英文译名采用‘Xiangqi’。”

此举意义重大,但是笔者有一个小的建议:为了避免出现“英语特殊化”现象,中国官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Xiangqi是‘象棋’的罗马字母拼写法”,而不要明确说它是“英文译名”。在Xiangqi进入各国语言时,为了便于该国语言的使用者,可以也应该根据各国语言的拼写习惯,做适当的调整。XQ在英语里的发音和汉语拼音不同,Xiangqi在英语里的发音不是“象棋”,因此,实际的英文译名可以是Shiangchi,这个拼写的发音才接近“象棋”在中文里的发音。韩国首都首尔的外文译名在各语种里也是略有不同的。

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长赵启正提出京剧应该译为Jingju,而不应该译为Peking Opera。数年后京剧界形成共识并开始行动。目前北京京剧院和上海京剧院的外文名称都已经使用了Jingju这一译法。

 

五、在外国时政绘画中,杜拉更(dragon)象征几乎一切坏的事物

 

多年来,笔者力求穷尽,通过互联网等途径收集到了几百幅涉及杜拉更的外国时政绘画,时间跨度长达数百年。在这些作品中,杜拉更象征的事物几乎都是负面的,正面的不到百分之一。

十八、十九世纪,英法两国的漫画家都把对方的军队比喻为杜拉更,把己方元首或统帅如拿破仑和英国国王比喻为杀死杜拉更的英雄。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南军及其将领被描绘成杜拉更,林肯总统和北方将领则被刻画为痛击杜拉更的英雄。

二十世纪初,在俄罗斯和日本的战争中,日本被俄罗斯画家描绘成邪恶的杜拉更,而俄罗斯则被描绘成受到日本杜拉更血腥攻击的圣人、勇敢面对杜拉更的纯洁女神。在随后的巴尔干战争中,奥斯曼帝国被描绘成凶恶垂死的杜拉更。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敌对双方都被描绘成残暴的杜拉更。在俄罗斯革命时期,布尔什维克红军与其敌人白匪的画家也都把对方画成杜拉更,自己的将士则在奋力劈杀杜拉更。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反法西斯的画家把纳粹德国画成杜拉更(图2),与此同时,纳粹德国的宣传画则把反法西斯的国家画成杜拉更。直至近年,俄罗斯在纪念二战胜利时,仍然把纳粹德国比喻为杜拉更。实际上俄罗斯的国徽中央就绘有英雄杀死杜拉更(дракон)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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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and fights Nazi Dragon(波兰勇斗纳粹恶魔)。作者:Arthur Szyk,创作年份:1939年。

 

在反恐战争中,西方漫画家把恐怖主义组织描绘为杜拉更,而阿拉伯和伊朗的画家则把美国和以色列等画成杜拉更。

在各国国内的政治斗争中,在各国之间的局部冲突中,敌对方同样被比喻为杜拉更。经济危机、债务、赤字、自然灾害、空气污染、温室气体、疾病、瘟疫、火灾、核污染、二手烟、欺诈行为、恶劣脾气、粗暴语言、数学难题等等等等无数其它负面事物也都被漫画家画成了杜拉更。

 

六、中国外译部门的专家学者坚持反对重新译龙

 

尽管中国外语学界已经普遍知道dragon一词的含义极其负面,也知道译龙为Loong的建议和实践,但是主流态度仍然是坚持译龙为dragon

“中华思想文化术语传播工程”于2014年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由教育部、国家语委牵头,多部委联合参与。2017年,该工程公布了四百条中华思想文化术语的诠释与英译,但是“龙”仍然被译为dragon

该工程学术委员会委员、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副总编辑章思英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龙’的概念在中西方完全不同,‘工程’译审专家之所以仍将‘龙’翻译为dragon,是因为译审组有来自外交部、外文局、中央编译局等机构的专家,大家都认为,以往中外交流不频繁时,可能外国人会纳闷,中国人为何会信奉一个凶恶的图腾形象。但到了今天,海外很多读者已经知道中国龙不同于西方的龙,中西交流频繁后,西方的文学影视作品中,也有龙的正面形象出现。”

既然知道“‘龙’的概念在中西方完全不同”,为什么还要给它们使用相同的名字?南方的橘到了北方发生了变异,尚且要另外取名“枳”。龙和杜拉更“完全不同”,而且是中国的象征,其外文名事关重大,却反而得不到一个专用名称?连外国普通食品都各有其名:披萨、汉堡、寿司、巧克力、可乐,为什么对十几亿中国人自诩其传人的龙要这么吝啬呢?

文学和影视作品的创作者为了吸引读者和观众,会打破常规,标新立异,把通常认为负面的动物刻画为正面角色。这很正常,但无法改变这些动物本身的负面含义。虽然米老鼠非常机灵可爱,但可以肯定,绝大多数中国父母在为孩子取名时不会使用“鼠”字。

虽然在译龙问题上存在认识错误,该工程还是做了不少工作,它把很多中国独有的思想文化术语改为音译了,例如“君子”被译为Junzi,“风骨”被译为Fenggu,“仁”被译为Ren(但笔者认为该译法过于简短,译为Renship较好)。

 

七、“不译”不等于“不释”,“零翻译”不是“零注释”

 

很多人担心外国人看不懂音译的中国文化负载词。这是因为没有认识到,音译只是第一步,后面还要为新创的音译词撰写外文解释,包括使用图片、音频和视频,也可以让外国人通过接触实物理解其含义。

外国事物进入中国后,大量名称都是音译的,但是在中国毫无障碍,连三岁幼童都能知道何为“汉堡”、何为“可乐”,我们为什么要担心外国成年人看不懂LoongJingju呢?

外文中每天都在产生新词和新缩写,外国人的做法是在它们第一次出现于文章或讲话中时简单注释一下。笔者把dragon一词汉译为“杜拉更”,在本文中第一次出现时,做了一个注释“(dragon)”,相信大家都看懂了。

实际上外国人比中国人更积极地音译中国特有事物的名称,例如Kongfu(功夫)、Fengshui(风水)、Jiaozi(饺子)、Dama(大妈)、Tuhao(土豪)、Chengguan(城管)、Wanghong(网红)等等等等。

如果音译比意译简洁,人们会自然而然地选择音译。中国人已经不再使用“意大利馅饼”一词,而是使用音译“披萨”。外国人同样喜欢“偷懒”。一旦他们知道martial art(武术)还有一个简洁的同义词Kongfu,立即就改用后者了。2006年,一些外国人给我来信讨论译龙问题时,都用Loong代替了比较啰嗦的Chinese Dragon,包括反对改译龙的一位美国教授。

坚持也很重要。1948年,广东厨师在国外把“点心”译为Dim Sum,长期使用,现在外国人反而认为把中国小吃译为Snack错了,应该译为Dim Sum。该词也早已被权威辞典Merriam-Webster Dictionary(韦氏辞典)收入了。

中国文化负载词在外国文化中没有对应的词汇,为了准确传播中国文化,新创专用的外文词汇是非常必要的。这在理论、技术和法规上都没有问题,关键还是观念,中国有关领域的专家学者应该解放思想,转变观念,搞好这项工作。

 

2022-04-01
“龙”是中国在国际社会的主要象征物,但被译为“dragon”。从13世纪开始,“龙”有dragon等意译和loong等音译。在欧美澳非、俄罗斯和中东等地区 ,dragon是邪恶象征,是《圣经》中最大恶魔。19世纪已有外国人认识到龙不应译为dragon。但至今国内对外传播圈主流学者仍坚持译龙为dragon

译“龙”,传播败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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